“燕子来时新社,梨花落后清明。”
清明临近,又到我们祭祀先祖,怀念逝去的亲友的时候,也恰好是一个让人们去思考生死这大类终极话题的契机。
东方人情感表达是含蓄的,特别是对死亡的表达,然而有时候这种回避,却会带来很多的遗憾。
01.如果来不及说
这几年的新闻,让我们感受到世事无常,而最难以接受的无常是亲友的离世。
有些人因为意外骤然离世,没来得及与亲友留下只言片语就离开了。
有些人身患重症,亲友们也还没来及真正地消化这个事实,就满怀遗憾地仓促离世。
30岁的阿凯,每到清明节就无比难受。他永远记得父亲刚患癌的那几个月,他不停在医院奔波,但到最后,他感觉自己做了很多事,又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做。
在去世的前一天,父亲和他说:“我想在家门口晒晒太阳。”
阿凯跟父亲说,“没问题的,等你好了,我们想晒多久晒多久。”
没想到,第二天早上,父亲就走了。
之后,阿凯回忆那段时光,他心里面始终不相信父亲真的会离开。
临走前,父亲其实说了很多他想要做的事,但是每次阿凯都用“等身体好了就做”去回绝他。
父亲离世后,他在反复自责:父亲临走之前那几个月,是不是没有一刻是愉悦的,是不是只剩下治疗的痛苦与绝望的心情。
像阿凯这样的经历的人不在少数,亲友带着遗憾回忆过去,病人带着遗憾离开人世。
所以,如果可以,抓住我们能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。
02.为什么我们会如此抵触接受?
心理学家Elisabeth Kübler-Ross通过对大量晚期患者的访谈及研究患者临近死亡前的心理活动。
将濒临死亡的过程分成五个心理阶段:否认、愤怒、讨价还价、沮丧、接受。
否认:“这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!”
愤怒:“为什么会发生这些?为什么是我?”
讨价还价:“我愿意用....交换,使这个事情不发生。”
消沉:“我好悲伤,我都不想做任何的事情。”
接受:“我现在能平静地接受所发生的事情。”
这心理过程不仅发生在身患重症病人身上,有时候连亲友本身都在否认这个事实。他们之间会有一个默契——回避谈论死亡这个话题。
同时,他们对外的态度像对待一场严重的感冒一样——“熬过这段时间身体就会好起来”。
似乎只要不面对“有可能随时离开”的现实,这件事就永远不会发生。
为什么我们会如此强烈地抵触接受亲友“不久于人世”的事实?
因为一旦我们表现出接受了,心里就会觉得很愧疚。
似乎内心有一个声音说:“我是觉得ta熬不过这一关,才会这样想的吗?”下意识地回避这种痛苦,挣扎与愧疚。
但结果是,到离别的最后一刻,我们才猛然意识到:我们再也没有相处的机会了。
在往后的日子里,我们常常后悔自己那段日子,为什么没有好好跟ta在一起做更有意义的事,为什么没有好好和ta道别。
03.带着爱与祝福离开
每一个人在爱的注视下出生,同样也希望在爱的关怀下离开。
希望在我们最后能够相处一段时间,日后回忆起来,不再是悲伤与眼泪,不再全是灰白的病床与病人痛苦的表情。
而是充满温暖与爱意的画面:亲人都在身边,所有的人都很爱逝者——不是带着遗憾走,而是带着祝福和爱走。
作为亲友,我们可以在医生的指导下,在病人精神状态好一些的时候,带ta出去散散心,见更多想见的人,制造更多的共同、美好的回忆。
聊天也是一种很好的疗愈方法,医学上认为,人在离世的过程中,听力是最后丧失的,所以在最后的时刻大家在病人耳边说的话ta还是能够听见的。
所以,在亲友的弥留之际,请你好好在跟ta的耳边说一声:
“我们会想你的,我们知道,你也会想我们。”
04.我们还能做些什么?
当病人和我们都接受了彼此相处的时光已经不多时,我们可以这样做:
帮助病人处理自我关系
我们需要主动与病人沟通,ta希望这段时光怎么度过?Ta希望以什么方式告别这个世界?(你也可以采取更加委婉的措辞),然后,在医生的指导下,用行动上满足ta。
帮助病人处理ta与社会的关系
比如,你跟病人聊一聊,你是如何影响我的人生轨迹的,你对我究竟意味着什么?让临终者获得“社会价值”,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没有白活。
让病人知道你会永远记着ta
你可以在聊天之中,表达未来无论如何,你依旧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。你也可以多拍合照,将照片放在显眼处。
不管是谁,死亡终究会不可避免地来到,即使不是现在,也会是以后。而我们能为自己和失去的Ta做的,就是让离开的过程像到来的那个时刻一样,充满祝福。
如果我们失去了亲友,允许自己任何形式来表达悲伤,只要悲伤能在我们身体上自然流动,这份疗愈就会自然产生。
亲人离世后,如何疗愈自己,可以看一看:亲人离世的创伤修复(点击原文)。
如果你仍然为亲友的离去而哀伤,欢迎预约咨询EAP咨询师,他们会以包容的心态,去拥抱你一切的情绪。